流火五月天,幸運地從老師處獲贈兩張門票,同摯友一起,半好奇半憧憬地現(xiàn)場聆聽了一場國際知名作家、畫家、演講家劉墉先生主講的《在生命中追尋的愛》,大師級人物的演講果然獨具特色,感染力十足,讓人印象頗深,感慨良多。 會場不大,卻早已坐無虛席,隨著大屏幕放映介紹劉墉苦難坎坷的童年,跌宕起伏的一生,博學(xué)多才的成就,譽滿海外的聲名讓現(xiàn)場觀眾不由地嘆為觀止,唏噓仰望。待到掌聲雷動,六十四歲的大師登臺亮相,全場響起一片嘩然聲,臺上之人熱情洋溢,年輕的狀態(tài)看上去頂多四十歲,全然顛覆了想象中的老人形象。原本以為大師級人物駕到,通常會講述人生哲理,成功學(xué),勵志篇那類慷慨激昂的內(nèi)容,殊不知,大師一開口,話題直奔嬰幼兒的保健知識和撫育過程中的心得體會,我和摯友相視一愣,大師也會帶孩子?還似乎很專業(yè)? 臺上的劉墉一口地道的普通話字正腔圓,不帶一絲臺灣腔,思維敏捷,語速較快,表情豐富,手勢繁多,從他親自撫育襁褓中女兒的往事講起,說到自己夫妻倆人如何與青春期時的兒子斗智斗勇,回憶青年時代懵懂甜蜜的愛情時光,感慨人到中年壓力重重的責(zé)任和擔(dān)當(dāng),直到如今朝夕陪伴九十歲高齡老母親生活中的點滴小事,細(xì)碎心情。三個多小時,風(fēng)趣幽默,如閑聊家常地質(zhì)樸無華,談笑風(fēng)聲,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,卻不乏點綴其中的妙語連珠和獨特見解?此粕y的內(nèi)容,實則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銜接緊密,非常完整地詮釋了人一生中的每個重要階段:幼兒時只知索取的“自私的愛”,少年時桀驁不馴的“叛逆的愛”,青年時純潔摯熱的“浪漫的愛”,中年時深沉內(nèi)斂的“困惑的愛”,老年時寸草報暉的“溫馨的愛”,一路絮絮而談,娓娓道來,講到九十多歲的老母親日漸沉默,因為兒子一個無意的擁抱而露出孩童般的開心微笑,劉墉反問自己,為何中國人永遠(yuǎn)都舍得對兒女子孫付出全部的愛,做兒女的卻永遠(yuǎn)會忽視年老了的父母同樣需要情感的回饋和安慰?這番場景竟如此熟悉,熟悉到每人家中似乎都有一位寂寥沉默的老人,長久地坐在那里,看著家人,靜靜等待。傾聽那一段時,場內(nèi)一片寂靜,不少人悄悄低頭擦淚。高明的演講家劉墉就在用這些家長里短的小故事,每個人都恍然身在其中的平凡家事反復(fù)講解著他的主題:人這一生,就是不斷在生命歷程中追尋愛的過程,從索取,到享受,再到給予,到回報,一切皆緣于“愛”,而身為人子,更要重視感恩,重視回報。而劉墉則在花甲之后把對妻兒、對老母親、對親人的愛升華成“大愛”,為大陸捐贈32所希望小學(xué)的事實勝過太多華麗語言的標(biāo)榜,也為他的個人魅力錦上添花。這樣一個人,這樣一場演講,著實吸引了現(xiàn)場的老中青各年齡段的觀眾群,很輕易讓每個人都身“陷”其中,很容易就找到自己的共鳴,很自然地讓人心生敬意,毫不吝嗇地給予會心的朗朗笑聲和自發(fā)的熱烈掌聲。 讀過劉墉的《瑩窗小語》和《像畫一樣的美麗》,也零散地看過他寫給兒女的一些書信作品,曾經(jīng)只知道他是作家,后來才知道他以才子名世,詩書畫藝皆擅,堪稱全能選手,左手文學(xué)右手繪畫,詩畫融通自成一派。而這次目睹真容,印象最深的還是他的獨特理念“我首先是一個生活家”。無論是書上的文字,臺上的語言,都沒有故弄懸虛,艱澀難懂,也沒有陽春白雪,虛無漂渺,多是你我皆凡人的真實親切,字字句句間卻是人間真情的自然流露,他態(tài)度認(rèn)真地做丈夫,做父親,做兒子,卻并不妨礙其成為作家,成為畫家,成為享譽海內(nèi)外的名人;他興致盎然地經(jīng)營婚姻,經(jīng)營家庭,教育孩子,孝順母親,樂此不疲地做著這些凡人瑣事,其間似乎隨手寫幾本書記錄生活,畫幾幅畫抒發(fā)情感,寫幾封信與兒女溝通,就書熱銷,畫熱賣,書信都收錄進(jìn)了名人家書,成為青少年教育的典范讀本。這樣的一個生活家,才是感性率真,笑對人生,懂得生活真諦的明白人。 平凡的生活本就不缺詩情畫意,平實的語言也能闡述深刻的哲理,作為讀者,我就更愿意閱讀這樣真實自然,接著地氣的文字,至今無法消受那些華麗詞藻堆積,文字生僻高深,傷感憂郁萬分,卻讓人莫名其妙,不知所云的所謂美文,也許是品位不夠,悟性不夠,參不透作者究竟想說什么,悟不透那么哀怨頹廢的情緒來源于哪里?是真實生活嗎?那樣的生活索性不記也罷。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嗎?那樣的無病呻吟只會顯露出作者生活閱歷的貧乏蒼白,連自己都提不起勁的生活如何能感染他人的情緒,引發(fā)心靈的共鳴?首先做好“生活家”,無疑是大師劉墉睿智的人生態(tài)度,因為動人之處恰在于生活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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